炸弹冷冻室

废话存档点

行云

标题随便想的,总之产品是康熙/明珠,很短。

  


京城里日月更迭,纳兰明珠年岁渐长,留宿宫里的次数逐渐少了,毕竟明相实在是大清仅次于皇帝的大忙人,但欢愉过后拿抿子替康熙梳发的习惯还留着。这种杂务明珠自然未必有内务府那些奴才做得好,不过康熙爱听明珠讲话,尤其爱听明珠在他耳边讲话。

按明珠自个的话说是毕竟侍奉多年,这些个小事早就信手拈来,什么都用不上他了反倒不自在。那时康熙眼里盛着笑意,握了握明珠的手,说怎么用不上你了朝堂上有的是要明相亲力亲为的事情。当然,谁都知道他纳兰明珠又向来是最不怕麻烦的,多年来事无巨细皆要亲自掌握。

“佳节将至,你府上有什么缺的?朕命人给你送去。”

“皇上圣恩浩荡,臣还能缺什么。”嘴上好话自然是张口就来,一个没留神手里的抿子坠到地上,明珠赶忙下榻拾起,偷瞄了一眼康熙的神色,不知哪时起笑意全收敛了去。

“明相如今是一人之下、要风得风。”

康熙的话音没什么波澜,像是平日与臣子打趣那般随口一言,然而明珠最善察言观色,握着抿子的手颤了几下,这下匍匐着不敢起身,端正了身子在地上跪好。康熙听着那毫无迟疑的声音从脚下传来:“臣绝不敢辜负皇上圣恩。”

康熙只是招招手叫他起来,神情虽有几分严肃却绝没有愠怒,明珠想读出这点意思还是轻而易举,故而气息也未有紊乱,恭顺地站起身来任由坐在床榻上的皇帝搂着腰身。正值青年的皇帝已教他不能全然猜透,好在语气倒是很快软和下来,安抚似的摸了摸明珠的后背,又欲动手解他的衣带,于是食指挑着那截脆弱的衣带边笑道:“年纪大了怎么反而听不得玩笑话,不如当年在内务府管事那会儿,还爱与朕调笑。”

“皇上还是最爱拿明珠说笑。”

话是这么说着,心里却想那时他纳兰明珠不过是个有幸得圣宠能侍奉御驾的小角色,哪能想如今在朝堂上这样举足轻重的风光;再且尽管康熙少年时的气度与聪慧已叫他惊诧,但还不会像如今这般圣意难测。皇恩一日日的堆叠在他身上,终于为他砌出一座无比尊荣的明相之衔,与此同时,年轻的雄主也终将以居高临下的皇威震慑整个朝野。

当年纳兰明珠几乎算得上朝夕陪侍左右,也就入夜后回府去,后来算不清多少共处的春秋里,康熙这么搂着他的动作倒是没变过。那时康熙的双手和声音也都还稚嫩,只是以明珠的身份与皇上靠得太近本就大不敬,他倒是想跪下去请罪,十几岁的康熙素习骑射力气却大得很,正当他心下百转千回揣摩圣意时,又冷不防听见年少的皇帝轻描淡写地叫他今夜别回府去。明珠怎么担得起这种罪过,他整个叶赫那拉氏有几个脑袋能掉啊,张嘴就是先扬后抑温声求饶捎带安抚,总之意思是万望皇上开恩。而皇帝稚气未尽脱的脸倚靠在他的官服上,半开玩笑地发话道“再说话朕便真治你的罪”,这样又教他噤了声。

他那年少的皇上不过是不知怎的心血来潮,搂着他睡了一觉——当然明珠是彻夜不敢合眼,虽然除了皇上睡醒以后如何请罪以外他盘算不出什么来,倒也没由来想起康熙第一次问他名姓时,心不在焉地随口夸他有个讨巧的名字,而对于他明珠而言绝不是微不足道的开端。

诚然纳兰明珠有足够的耐心和细腻发现他的机遇,更何况彼时他也没在内务府领职听用多久。康熙既爱听明珠说话,明珠侍奉左右的时候读折子也算常有的事,处理完政事空闲下来康熙又不忘赐他茶水,哪天闲来无事看着明珠执杯的手便同他打趣:“朕看你这双手生得漂亮,倒是执笔的手。”明珠跟着陪笑了两句,没成想过不了几天真有御旨调他去弘文院,届时他再见皇上便不见康熙同他调笑了。明珠便收起那份伶俐劲鞍前马后的竭智尽忠,又聪慧多计善解人意,此后他在朝中的位置一日日坐稳,便全是他盼望中事了。

纳兰明珠从方才的心惊回过神来时,又被欺身抵在床榻上了,他发间已隐约可见数缕华发,然而正当风华正茂的康熙与他的旧情大约并未消减多少。

“明珠啊。”

康熙少有如此欲言又止的情态,明珠听皇上伏在他耳边叹了口气,这一声他便能猜出几分圣意,默然片刻遂握住整个大清最为尊贵的手,柔声宽慰道:“臣对皇上的忠心,矢志不移。”

“明珠啊”康熙再叫了一遍他的名字,复又笑道,“这事朕比谁都清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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